老爺子很滿意她的表情,挑了挑眉,“別伊,現(xiàn)在后悔你還來得及,畢竟我剛才已經(jīng)說得很清楚了,你還年輕,實在不必為了孩子而結(jié)婚。我們舒家可以給你一筆補償費,這么多年酥酥在你身邊的所有費用,包括以后你想見孩子也可以隨時來見,但唯獨不必要為了她,捆綁自己的婚姻。這對你,對舒遇都是極其不公平的。”
說著,他自顧自地說,“我活了大半輩子,什么都見過。有婚姻美滿的,卻也有婚姻不幸的,但我仍然希望,舒遇以后婚姻幸福,哪怕他現(xiàn)在并不聽我的,所以,我只能勸你。這和我對你的個人看法無關(guān),我指的是你們本身存在的問題事實。”
別伊神情依然有些僵硬。
下一秒,她忽然毫不畏懼的直視著舒老爺子,“爺爺為什么篤定我和舒遇在一起,一定不會幸福?”
舒老爺子被她問的猝不及防一愣。
只聽別伊繼續(xù)說道,“我時常在想,若當年我再堅持一下,是否會有所不同。所以這一次,我想堅持一次,哪怕并沒有想象中圓滿,但我也要努力一次。不僅是為了酥酥,也是為了自己?!?/p>
她說這話的時候,眼里是從所未有的真摯。
他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反駁。
兩個人就這么沉默的對峙了一會兒。
最終,老爺子再度開口,“既然你們想試,也不怕慘淡收場,我自然沒什么好說的,只不過有一點,還是那句話,婚姻不是兒戲,你們要想結(jié)婚,不如給你們一年時間,如果一年之后你們依然堅定不移這個想法,那我無話可說。”
舒老爺子到底還是松了口。
別伊壓在心里的石頭驟然輕了一些。
隨后舒老爺子沒有再留她,至于一年約定,別伊并不覺得是在刁難,相反,她甚至認為他的觀點是沒有錯的。
她和舒遇分開五年,彼此維持的還是過去的感情,現(xiàn)在多出了一個孩子,成了他們之間的紐帶。
然而,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,如果他們心里的感情已經(jīng)淡去,只能靠所謂的責任維持,的確是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。
從病房出來,舒遇正在和人打電話,見到她,挑了挑眉,匆匆說了幾句,就掛了電話。
然后朝她走過去,“爺爺沒有為難你吧?”
別伊輕輕搖頭。
舒遇看著她一副疲倦的樣子,隱約意識到他們的談話并不和諧。
剛要去推門找老爺子。
卻被別伊及時拽住了手。
只聽別伊說,“他沒有為難我,你不用去找他?!?/p>
“真的?”舒遇有些疑慮。
別伊嗯了一聲,隨后她勾唇一笑,“我們?nèi)フ宜炙职?,一會兒她該找我們了?!?/p>
今天是周日。
酥酥不用上課。
舒遇已經(jīng)命崔誠辦了轉(zhuǎn)園手續(xù),而現(xiàn)在,則帶著酥酥去熟悉新環(huán)境。
在車上,酥酥坐在舒遇的懷中,一臉向往的問他關(guān)于新幼兒園的情況,而舒遇也很有耐心,父女兩一問一答,氣氛融洽。
別伊偶爾也會把目光放在他們父女身上,看著酥酥無比享受與父親相處的模樣,她更加堅定了自己內(nèi)心的想法。
小孩子的世界總是很簡單,父母在她的身邊,每天開開心心上學(xué),便是最快樂的。以前她總是以為,只要母女倆在一起,一切都會好起來。而現(xiàn)在,她知道,酥酥很渴望父愛,只不過她很懂事,不想說出來惹她傷心。
所以,為了酥酥,她也應(yīng)該再去嘗試一次。
思緒間,車子已經(jīng)到了酥酥的新幼兒園。
這里離舒遇的別墅區(qū)不遠,上下學(xué)不過幾分鐘路程。
手續(xù)基本上已經(jīng)辦好了,崔誠帶著酥酥下去熟悉環(huán)境。
舒遇卻沒有下車。
他明顯有話要問別伊。
待酥酥的身影越來越遠,舒遇才緩緩開口,“別伊,你看到?jīng)]有,酥酥這段時間很開心,而這份開心是建立在我們都在她身邊的基礎(chǔ)上。這種快樂,無論是跟著你或者還是跟著我,都不會有的?!?/p>
“我知道?!眲e伊低聲應(yīng)了一句,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酥酥遠去的背影上。
良久,她看向舒遇,“你有沒有想過,自從你知道酥酥的存在以后,我們總是會把問題變得沉重。不如輕松一點,我們給彼此一年的時間,在此期間,我們帶著酥酥一起生活,如果一年之后覺得真的可以結(jié)婚,我們就結(jié)好不好?”
舒遇一怔。
別伊嘆息了一聲,“我們分開了整整五年,哪怕當初的確是有著不得已的原因,但分開的事實卻也是真的。驟然在一起,真的就毫無芥蒂了么?我想你自己都不會相信,所以不如照你說的,順其自然一些?”
舒遇沒答話。